双十一刚刚过去十几天,蓝媒汇和小伙伴都在等待剁的手长出来,11月底打开喜马拉雅App时,首页又开始给我推荐123会员节的大促活动。优惠似曾相识,原价1571.9元,包括优酷、搜狐、百度文库、屈臣氏等各品牌联名会员卡,打包出售118元,号称“买一得十”。
说实话,这套餐第一次见谁不心动呢?
可是今年以来喜马拉雅搞促销、造节太多了,都接近日常折扣了。据不完全统计从今年4月起,喜马拉雅先后做了423听书节、五五购物节、818宠粉节、双十一儿童联名卡等等多次促销节。活动力度都是低于5折、接近1折、买1赠N......
根据官方数据,818宠粉节有超3000万用户参与
如果用户次次图便宜,薅的羊毛积攒起来可以用到退休。
频繁促销的背后,网络音频行业第一的喜马拉雅表现的很有意思——一边是搞促销、做联动、做内容、搞矩阵,做得比谁都热闹,另一边别人问它什么时候上市,高管先来个否认三连:谣言、没有、不着急。
像极了万茜说自己不想红的样子。
一边积极扩张,一边不想上市
喜马拉雅是业内公认的第一,互联网音频领域也呈现出了“一超多强”的格局。而喜马拉雅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个“超”,其他巨头共争多个“强”。
根据中国网络视听节目服务协会发布的《2019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喜马拉雅用户渗透率为62.8%,独霸第一梯队;荔枝、蜻蜓FM、企鹅FM处都在第二梯队,用户渗透率为33.5%。
去年喜马拉雅副总裁张永昶说,音频行业整体MAU大约为2亿左右,喜马拉雅大概在1.5亿,“就算我们是100%,它还是不够大”。
平台雪球效应下,理想中喜马拉雅会越滚越大,但事实上没有那么容易。
从运营数据增长放缓,可以直观地看到这点。据易观千帆数据,从2019年12月的9170万到今年10月的1.1亿,喜马拉雅的移动端月活区间增长率为21.30%。
数据不差,但没跑过友商。
比如同一时期,懒人听书FM的月活从12月的3612万增长到10月的5080万,10个月区间增长率40.68%,增速是喜马拉雅的两倍。
即使现在喜马拉雅还是稳坐赛道第一,但是没有谁能永远保证,其大哥的位置能够坐的安稳。
甚至就连上市,也被友商抢了先。
当然,这跟喜马拉雅本身一直在说自己不想上市有关。
早在2018年E轮融资的传闻问世,市场上就有各种传言说喜马拉雅要上市,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但是官方回应:“到今天为止没有任何IPO的计划和安排。”
喜马拉雅创始人兼联席CEO余建军在去年底接受腾讯新闻采访时说:喜马拉雅没有任何面向资本的压力,也基本没有投资人逼着上市。现在站内95%的内容是免费的,70%-80%的用户是免费的,这将是常态。做好内容,盈利不忙。
对于一个成立已经8年,已经融资6轮(也有资料称是7轮)的互联网公司来说,不想着迈出上市这一步,确实罕见。 但喜马拉雅今年大张旗鼓地扩张,从动作上看,没有其说的这么佛系。
营收方面,张永昶曾说:喜马拉雅的商业模式,目前是广告、内容付费、直播和会员四驾马车一起往前跑。内容付费和会员,依赖前文提到的密集促销,试图盘活6亿存量用户;广告方面,今年越来越多的用户反应:喜马拉雅的贴片广告太频繁了,多的时候每条音频开头结尾都会有。
考虑到音频用户的使用场景,都是塞着耳机不看屏幕,贴片广告极大拉低用户体验。蓝媒汇经常听到这样的吐槽:“喜马拉雅的广告真是太吓人了,我学习时候喜欢听纯音乐,忽然冒出来一个‘我是郭德纲,这回我不说相声了’,音量很大,还有它做的那个英语广告,自己发音都不标准,太烦了,有时候为了不听广告我会切换成离线。”
除了以上提到的方面,今年1月,喜马拉雅上线了听音频返现的极速版App。今年7月,公司对去年上线的妙呜进行了整体改版,由原来的“潮流二次元社区”更改为“声音交友”,变成一款左滑右滑的社交类软件。去年年底上线了白噪音APP顶空。
明面上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上市,背地里紧锣密鼓地布局营收、产品矩阵,也难免被部分业内人士怀疑是有上市准备。
只是上述三款“喜系”APP,问世一年左右的表现并不尽如人意。 极速版APP保持着比较高的MAU环比增速,但是在APP store,音乐类排行榜在20名以外,未进入总榜,另外两款连分类榜都垫底,下载量也难言可观。
一边吸引创作者,一边不重视UGC
在喜马拉雅积极扩张的过程中,在内容生态方面,也面临了一些问题。
就在今年6月10日,创作者“津津乐道”发文称,自己“在没有任何提前知会和沟通的情况下”从喜马拉雅后台收到了政策通知。其中规定了所有播客作者应在发布广告前向喜马拉雅“报备”包括广告客户信息、广告报价等在内的敏感信息,并提出可能会因为未报备而导致节目下架。
而且,上文“政策”的出台时间落款是2020年5月25日。待到半个月后才收到通知时,很多播客甚至完全不知情,这一情况在创作圈内引起强烈反感。有创作者觉得平台就是急于推广自己的广告投放系统“蜜声”和站内广告资源,冒进截胡,吃相难看。
津津乐道团队表示:“由于我们与广告客户签署的绝大多数合作协议中都约定了保密条款,该政策将会严重妨害我们广告客户的利益、泄漏客户保密信息。”因此,津津乐道宣布暂停播客在喜马拉雅的更新。在停更通知中他们披露,自己在全平台有70多万活跃听友,而在喜马拉雅平台只有数千人,“来自喜马拉雅的流量可以忽略不计”。
尽管事后,这个政策页面无法访问,也没有播客反应有涉及政策的作品被下架,这场闹剧看似无疾而终。但是喜马拉雅和创作者或已经出现了无法弥合的罅隙。
事实上,播客洛宽(化名)向蓝媒汇表示:“和荔枝不一样,喜马拉雅不会给播客流量倾斜,很难得到推荐,所以正如津津乐道所说,喜马拉雅的流量太小了,可以忽略。”
洛宽说,播客圈内不少人已经发现了,喜马拉雅会对PGC与PUGC类的内容给与流量倾斜,纯UGC的播客很少把喜马拉雅作为主要阵地,只是配合着发一发,喜马拉雅的内容风格和用户画像上也和播客的目标用户分歧比较大。
知识付费那股风过境以后,喜马拉雅积累下的巨大流量,流向“接地气内容”的大池。从站内各热门榜单来看,榜上有名的一半是相声评书,另一半是网络小说,夹杂个别幼儿启蒙、历史文化类的作品,基本全是PGC和PUGC。
然而如果说喜马拉雅放弃UGC,又不准确。
5月,喜马拉雅以“中国有播客”为名举办播客比赛,并特地注明,该比赛不面向有声书、朗读等非原创内容。但是细心的创作人发现,条款细则中写明“获奖主播需与喜马签署主播合作基础协议,放弃签约者视为放弃获奖资金”,引起创作人的抵制。
刚刚喊出“欢迎UGC内容”“发力原创内容”,吸引创作者,马上又因“套路”“抢人”激怒创作群体,喜马拉雅的这番策略让人捉摸不透。
从另一个角度可以理解喜马拉雅的纠结。同在网络音频赛道的荔枝,今年Q3首次实现扭亏为盈。财报中荔枝表示,公司重视UGC,这样相对PGC的竞争对手可以有更低的内容获取成本。话里话外,这个竞争对手好像在说喜马拉雅。
从成本角度考虑,同样拥有数量庞大的创作人,喜马拉雅当然不想放过这个便宜生意。
一边难以开源,一边难以节流
事实上,喜马拉雅最大的困扰恐怕是内容获取成本。 举个例子,喜马拉雅去年年底上线了被余建军视作标杆式作品的《三体》广播剧第一季,该广播剧据称耗资达到了千万级别,行业内,耗资几十万的广播剧就可以算大制作,千万成本几乎可以拍个小制作电影了。
如果要看投资回报,《三体》广播剧目前更新到第四季(全六季),获得了4700万的播放,按照单剧购买198喜点(1喜点等于1人民币)的价格来计算,粗略估计千万级投资的《三体》广播剧,到目前为止最多为喜马拉雅创造了1.7亿元的营收。如果算上会员免费听、各类优惠以及一次购买重复收听的次数,1.7亿这个数字可能还需要下调。即便计算上开发周边等其他收入,这个项目的利润也十分有限。
余建军坦言:我们把《三体》当做标杆,在这个个案上没有把赚钱当第一目标,它可能是个一年、两年、三年的长销品,保证不赔就行。
这样的IP喜马拉雅这一年来做了几十个,借电视剧热度推出《坏小孩》《长夜难明》《庆余年》《赘婿》,以《斗罗大陆》为首的网文系列等等,共同特点就是精品——专业制作、多人演绎、精致后期、明星代言、渠道宣传环环相扣。
这都构成了越来越高的成本。在去年底采访中余建军没有回避,他也不知道喜马拉雅的亏损会持续到何时,未来哪年才能盈利。
这可能也是喜马拉雅一直说不想上市的原因。
况且目前来看,资本市场对互联网音频盈利模式的认可度也很一般,荔枝上市以来,市值缩水60%的境遇,可见一斑。
可能互联网音频这块大蛋糕,意外地变成难啃的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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