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显卡依然能打 3A 游戏“提不动刀”了吗？

　　每年的秋冬季通常都是游戏大作扎堆上线的时候，在动视暴雪的《使命召唤：现代战争 II 2022》为热爱 FPS 游戏的玩家带来新体验时，EA 方面日前也为钟爱驾驶乐趣的玩家带来了《极品飞车 22：不羁》。据悉，在这一部续作中将融合动漫元素、且更年轻化，各种动漫特效的加入也让原本就十分精美华丽的画面更加绚烂。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极品飞车 22：不羁》的最低配置要求中，显卡仅仅只是 GTX 1050Ti。

　　作为 NVIDIA 在 2016 年发布的产品，GTX 1050Ti 是基于 16nm FinFET 工艺的 Pascal 架构，而不久前刚刚上市的 RTX 40 系列则是 5nm 工艺的 Ada lovelace 架构，中间隔着 Turing 与 Ampere 两代架构。一款 6 年前的显卡就可以玩当下最新的 3A 大作，还是《极品飞车》这类画面高度拟真的赛车游戏，看起来无疑非常滑稽。

　　事实上，不仅仅是 EA 刚刚推出的《极品飞车 22：不羁》，就连上线不久的《使命召唤：现代战争 II 2022》最低配置也只是 GTX 960。从硬件参数来看，理论上 GTX 1050Ti 与 GTX 960 的性能是同级别的，所以换而言之，这些游戏大厂是在以 6 年之前的显卡性能水准在开发游戏。显而易见，这并不符合游戏行业的一贯的发展规律。

　　从采用 Pascal 架构的 GTX 10 系列 2016 年上市，到如今的 2022 年，游戏显卡的性能提升可谓是相当给力，基本也都遵守了摩尔定律。甚至 NVIDIA CEO 黄仁勋当时在 RTX 20 系列发布会上还曾兴奋地表示，Turing 架构是过去 12 年中 GPU 领域最大的飞跃。

　　如今一个非常确定的事实是，GPU 在设计之初就是为了作为图形加速卡，是为了游戏、特别是 3D 游戏服务的。即便是目前在消费电子领域，游戏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让用户明显感受到算力不足的方面。别的不提，这两年间无数旗舰手机在表现自己性能如何如何强大时，无一例外都力求在《原神》上获得稳定的全高画质满帧率效果。时至今日，即使是搭载最新骁龙 8 Gen2、天玑 9200 的机型，都几乎无法做到运行全高画质的《原神》时拉平帧率曲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游戏玩家的强劲需求分担了大部分的新硬件研发成本。在 NVIDIA 方面发布的财报中显示，"GeForce" 始终是其营收的核心来源，而不是代表专业需求的 "Quadro"、代表服务器市场的 "Tesla"，以及代表汽车市场的 "Tegra"。

　　最加违和的一点是，动视暴雪与 EA 等游戏的决策明显违背了安迪 - 比尔定律。众所周知，20 世纪 60 年代英特尔创始人戈登 · 摩尔提出了大名鼎鼎的摩尔定律(Moore ’ s Law)，也就是每过 18 个月，同样价格所能购买到的计算性能翻倍。换而言之，如今的 PC 和手机性能会是 10.5 年前的 128 倍，但现实显然不支持这种说法。

　　这也就引出了安迪 - 比尔定律，意思是硬件提高的性能很快就被软件消耗掉了，而硬件的升级让软件开发者 " 更加肆意妄为 "，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微信的体积单位已经从当初的 MB 一路膨胀到如今的以 GB 计。随着消费者日益增长的需求，各式各样的软件也进而要求硬件性能不断增长。

　　事实上，安迪 - 比尔定律是软件与硬件行业互相成就的缩影。但不同于摩尔定律逐渐走向失效的边缘，是因为硅材料的物理极限让堆叠晶体管的技术路线始终是有终点的，黄仁勋也曾公开确认了这一点，并表示，" 不停增加晶体管的这种简单粗暴方法和摩尔定律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走到了尽头。" 然而只要硬件的发展没有到尽头，安迪 - 比尔定律就一定是存在的。

　　要知道在过去的三十年间，硬件厂商研发更高性能的硬件，游戏厂商随之提升游戏画质、丰富游戏内容，然后玩家升级配置，才共同构成了游戏行业的高速发展。

　　既然如此，为什么《极品飞车 22：不羁》、《使命召唤：现代战争 II 2022》等在 2022 年发布的新游戏，都将最低的显卡门槛锚定在 6 年前，或者说 EA 和动视暴雪为什么主动放弃了借助安迪 - 比尔定律，提高游戏的门槛来促使玩家购买更新的显卡呢?

　　答案很简单，EA、动视暴雪其实是被迫降低了新游戏的硬件门槛。必须要承认的是，游戏厂商提供的 " 推荐配置 " 才是他们认为一款游戏要获得最佳体验的硬件门槛，而最低配置则是最大限度覆盖目标用户群体的方式。在《极品飞车 22：不羁》上 EA 给出的推荐显卡是 RTX 2070，而 RTX 2070 的性能则大概是 GTX 1050Ti 的至少两倍以上。

　　显然，游戏开发者也认为 GTX 1050Ti 无法让玩家在体验《极品飞车 22：不羁》时获得较好的体验。然而，根据 valve 日前公布的 11 月 Steam 硬件和软件调查结果，GTX 1050Ti 在所有显卡中的占有率为 4.60%，甚至还呈现出增长的趋势。

　　作为 PC 端最大的数字游戏分发渠道，Steam 的数据是极具代表性的，如果算上定位比 GTX 1050Ti 略高的 GTX 1060，Pascal 架构显卡的用户到目前为止，差不多占据了整个 Steam 用户的 10%。

　　而这一现象产生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从 2017 年到 2018 年以及 2020 年到 2022 年夏季，这两次加密货币的 " 矿潮 " 打断了显卡市场的 " 新陈代谢 "。特别是此次疫情以来的矿潮，不仅让 RTX 30 系列的价格飞涨，还让已然退居二线的 RTX 20 系列逆势暴涨。而这一情况的结果，就是持有 2016 年 Pascal 架构显卡的玩家发现，无论是更新的 Ampere、还是老一点的 Turing，哪一款产品几乎都没有什么性价比。

　　玩家不愿意花冤枉钱更新显卡后，游戏厂商在发现 Pascal 架构依然在玩家中有着不可忽视的比例，显然更是不敢抛弃这部分用户，最终就造成了安迪 - 比尔定律在游戏行业如今近乎失效。

　　但对于玩家而言，这显然并不是好消息。因为这就意味着游戏厂商升级画面、丰富内容的动力减弱，再加上原本大型游戏的开发成本就已经逼近游戏厂商的临界点，未来游戏厂商反而更有 " 摆烂 " 的可能。

　　所以，要怪就只能怪显卡厂商当初选择了与矿工同流合污了。